人老了,特别到近90岁高龄,一般都蕴藏着很多慢性病,心脑血管、消化系统、神经系统,都存在隐患,虽然行动上漫步惊心,但不正常情绪时有发生,不随时进行自控,加以稳定,也许会造成不良后果。这不是一件小事,它关系到老人日常健康和延年益寿的大事。
我今年89岁,眼看就到了90岁。进入老龄以来,有一件不堪回首的大事,影响着日常健康问题。因我一生,干了一辈子新闻和文化工作,结交了大量的全国性的名人和知心朋友,在晚年生活中,消息又很灵通,故而时常牵扯我的情绪,造成生活不安定。今天听说这个去了,明天听说那个走了,一听到这样的消息,就引出一段友好的往事,回忆的线索萦绕脑际,闹得心里不平静,量量血压、心率马上提高,坐立不安,情绪长时间稳定不下来。50年代我学写诗时,交了几个老诗友,互相友谊极深,都说亲如兄弟,实际比我亲兄弟还要亲。离我故家三里路的官庄村,有个诗友陈作诗,我们是六十多年的亲密诗友,他虽然是老农民,可写的诗上过《诗刊》《人民日报》,多次获奖,还评上了高级职称,84岁那年在潍坊走了,他的儿女没及时告诉我,后来听说心疼的热泪滚滚,一直心里平静不下来,他那朴实老城的仪表,几乎天天晃动在我的眼前,我为他写了怀念文章《一缕乡情留人间——怀念老诗友陈作诗先生》,发表在《风筝都》杂志上。还有一个终生难寻的诗友卢长松,我去医院看望他,他攥着我的手,对床前的儿女们说:“我不在了,你们忘了谁,也不能忘了冯恩昌啊!”,我回家不到两天他已远远的去了。还有一位本性朋友冯汝松,从小失去爹娘,一辈子穷,最后得了重病驻北京女儿家,打电话给我说了一句话:“冯部长,我想你了!”,不久去也。我的情绪一直稳定不下来,流着泪为他写了纪念文章:“东方一怪——冯汝松。”人是感情动物,互相来往有了触动心灵的友情,哪能忘记得了。不过一生中,同我接触过的,帮过我的忙的,救济我的家庭困难的朋友、老师、伯乐,多得数都数不过来。我这个人,又容易动感情,有一些没有很好的报过恩,欠着一份情,听到逝去之音,哪能不动心,情绪也就很难稳定住了。
在我即将进入90岁高龄之际,有好友从潍坊传来消息,同我在宣传部干了20多年的知心朋友刘国武先生,已到90岁高龄,在家干着活,突然晕倒逝去。我一听到这事,情绪蹦高,血压高升,心率达到100多次。这样的知心朋友,我怎能舍得他去。他去潍坊新闻出版局工作之后,我出版书籍,他给我做编审,出版诗集《山韵》时,帮我印了彩色封面,省了许多钱,还从工资里拿钱,给我和老伴一人买了一身衣服。这样好的人,去世我能不心疼吗?我们相处几十年,他工作认认真真,出了大力。离家远有许多困难,我没有给他很多帮助,回想起来心中有愧。对于这些好友,听到逝去后,我老了不能亲临表示,想来想去,心里激情按捺不下,只得提笔写文章怀念,大约写过30多篇了。只要自己身体尚好,遇到如此之事,还要写下去。这一举动也是稳定情绪的手法,别无更好举措。
人生一世,终归要去。自己已到高龄,自控情绪,稳定心情,也是重要之事。我要在这方面加强修养,稳住阵脚,把平常日子尽量过好,继续为家乡和人民做点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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